☆视觉为武当小师弟（≈玩家）助攻 

☆瞎写末尾私设如山预警！放飞自我JPG

☆剧情好啃对话好啃，没有什么阻止我了

☆隐藏郑萧 伪君子大师兄和正气凛然的掌门＝w＝

 

-青萍-

 

太极八卦图在我眼前转了又转，我倍感无趣，看了一眼这杀千刀的萧居棠，索性趴下来装死。

 

“啊～”

 

萧小不点翻了翻白眼，道：“师弟我觉着你这辈子的路都正不起来的。”

 

我哈哈一笑，站起来拍拍衣服，轻巧一跃上马。骏马长嘶，奔过长生殿，刚好听见两位巡山的师兄缓步走来，唇枪舌剑。

 

“师弟听说你三天两头往玲珑坊跑，看来我们的友情要碎裂了。”

 

“谁告诉你的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蔡师兄花了多少银两！”

 

卫师兄耸耸肩，向我打招呼道：“小师弟好啊！要不要来比划一下？”

 

我连忙倒退一步，干笑道：“师弟武艺不及师兄，改日再战吧……”

 

语罢，听见近处传来一声赞叹：“他可真俊啊……”

 

“就是这位客人告知我的。”卫师兄朝薛师兄道。

 

原来是香客小仙。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在那里撑着下颚犯花痴。就连一旁的花大姐也嘀嘀咕咕，“我要是有他就不会嫁给那个窝囊废了。”

 

我有些好奇，问道：“谁啊？”

 

花大姐指了指，我朝那个方向定睛一看，心中便明了七八分。毕竟，这是连蔡师兄都嫉妒不已的人啊。外冷内热，风华无双，掌门都青睐有加。

 

未多想，我略展轻功，跃到了长生殿下，瞅见邱师兄的面色有些发白。也对，习武之人耳目惊人，自然是把刚才那些谈话听个清楚，邱师兄应该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罢。

 

树叶沙沙作响，我有些不知所措，却听邱师兄道：“蔡居诚心术不正，你，不要理他。”

 

那日拜山来，我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。我颔首，试探道：“师兄虽胸襟宽广，想必也被蔡师兄气了个不轻。”

 

邱师兄抿了抿唇，并未作答。他的性格向来如此冷淡。但不知道为什么，隐约觉得邱师兄有点…寂寞。我轻点足尖，取来泉水，接着向郑师兄要了一点茶叶，打了张木桌，在旁边煮起茶来。烟雾氤氲，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。在沸腾的声响中，邱师兄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。

 

“我不是。”

 

我抬头，却见邱师兄仍在眺望着远处，仿佛刚才是我的错觉。可是，他望向的是金陵城的方向啊。

 

我朝邱师兄敬了一杯酒，说出了我的真心话：“师兄，其实我倒是希望蔡师兄他能重归山门。毕竟……他本性不坏。”

 

邱师兄接过茶的手晃了一晃，袖子便染上一片茶渍。

 

“…你有去过玲珑坊看他么？”

 

这句话听不出什么情绪，我咳了咳，心说我可没钱去逛玲珑坊，而且每次去拜访梓溯兄都被讹钱。但这么丢脸的事怎么能说出来呢，于是我话锋一转，问到：“这个……师兄这么久了，没想过要去看他吗？”

 

邱师兄淡淡地嗯了一声，取剑看我：“师弟，来切磋一番吧。”

 

我立即抱了一拳，道：“我还有要事，师兄告辞。”

 

策马一阵，远远的，我只能看到那只单薄的木椅，和拿起茶杯朝远处长揖的身影。

 

怎么感觉师兄有些生气呢？

 

说好的光风霁月被掌门喂了吗？！！

 

我抬了抬下巴，决定不把宝石送给扫地僧，努力攒起来去泡蔡师兄。 

 

-月寒-

 

今天是元日，又恰好赶上掌门诞辰，真心热闹非凡。我四处闲逛，到处是人头，便不小心滑进长生殿，撞到了正在纳穗的师兄。

 

“小心再小心。”

 

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，提醒也提醒得温声细语的。郑师兄往檀木盒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寿桃壶，说：“麻烦师弟把这个送到掌门那。我还要检查弟子们的课业呢。”

 

我双手接过，分量居然还不轻，看来是装满的。

 

“这是什么？”

 

“碧螺春……”师兄话未罢，飞鹰破窗而入，温顺地停在我臂膀，还贪心地蹭了蹭。我朝师兄点头示意，取出打开，原来是掌门的密函，让我置办一些琐碎事物准备除夕。看来掌门要应付各派客人，着实忙不开。

 

我心道好巧，遂和郑师兄说明情况，把碧螺春收进包裹。道了声别，便前去采荷伐竹。

 

郑师兄只是笑笑向我告别，说一路顺利。

 

事毕，天色已晚，金陵的孔明灯陆续升起，星星点点，煞是好看。金陵果然繁华，我路过玲珑坊，一片莺歌燕舞之相。蔡师兄此时也挑开一席帘幕，欣赏这满天繁星和灯火交错。

 

一只鸟傻傻地扑腾过来，我取下展开：“哼，金陵糖葫芦味道不错。师父喜欢。”我笑了笑，向小贩买了串，打算今晚和蔡师兄彻夜长谈，如此想来，便马不停蹄赶往武当。

 

今夜真是格外热闹，攀上金顶，人头攒动看的我眼睛酸痛。一咬牙，鹤亮翅先把聒噪的人都弄晕了，没想到不小心撞上了掌门。

 

掌门：“……”他道：“新的一年也不许胡闹。”

 

我赶紧老实认错，随即把年货数目一一念给掌门。他听罢颔首，露出一点赞许：“辛苦你了。”

 

我忙道不敢不敢，拿出那壶碧螺春给掌门，“郑师兄给您的。”又顿了顿，拿出那串糖葫芦，沉默递给掌门。

 

掌门眼神先是黯淡了一下，接着捏捏晴明，道：“居和这孩子也是有心了。我今天抽不开时间陪你们，抱歉。这壶茶你拿去给居新一起吃吧。最近你们关系好像不错。”

 

我点头，心里却暗自吐槽，那是因为邱师兄不知道抽的什么风，要我陪他练剑，一边练还一边和我说别靠近蔡师兄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醋啊。

 

不过，越劝我好奇心越重，皮这一下我就很开心。

 

“另外让居棠把一些寿礼发给外门弟子。顺便叫居和过来。”

 

我一一应允，前去置办这些事情。

 

月光清幽，提着一壶茶去找师兄，倒是惬意。邱师兄今日还在长生殿下眺望，我摇了摇手，喊道：“上好的碧螺春。师兄一起喝？”

 

“…嗯。”

 

微风拂面，这个地方在晚上很难辩识，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人。所以也没人知道，在此处欣赏风景极美，看到的孔明灯只有一点点火光，似星。茶很香，柔和了夜色。光影交错，宾客的喧闹声自远处传来，我颇百无聊赖地转着茶壶。

 

清风解语，海晏河清。

 

邱师兄小口抿茶，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。天赋异禀，本应扬剑策江湖，却未曾离开武当半步。

 

我如此想着，又给邱师兄倒了一杯茶。

 

“师兄有想过下山寻道吗？”

 

邱师兄嗯了一声表示疑惑，眼神有些冷淡，却直接喝光这盏茶。

 

“不然你日日在眺望着什么呢？”等来的只是一片沉默。

 

我耸肩，难道是因为掌门候选人就该上善若水，利万物而不争么？可是萧掌门也有过一段颇为丢人的黑历史嘛。身为武当弟子，我很传统的贯彻着腹诽掌门的意识。

 

“嗯……我不便多说。”

 

师兄说完，自顾自斟了一杯又一杯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茶香越来越淡了。我只好偷偷给蔡师兄飞鹰，告诉他今晚来不了了，告知糖葫芦已送。

 

“是蔡居诚吗？”邱师兄忽道。

 

我吓了一跳，师兄怎么会问这些？遂松了手，信纸很敬业地，被一股风吹动刚好飞到邱师兄胸前。

 

平日邱师兄从来不会窥人隐私的。我松了口气，正欲夺回，但一双修长的手却先了我一步，夹起薄薄的信纸，眉蹙得越来越紧。

 

……我擦，师兄是吃错药了吗？？！我很震惊，焦躁之中撞倒了茶壶，静寂的夜里，能听见一声“铮——”的一声清脆的响声，像是什么机关被破坏了的声音。好奇之下我略加研究，没想到……这竟是个九曲鸳鸯壶。沾了一点那颜色极其像碧螺春的水闻了闻，味道淡得被浓郁茶香掩盖了，但长年游历的经验告诉我，是竹叶青。

 

神医张简斋的秘方，红袖师姐赠了不少给我，听说不同的人喝了有不同的功效，味道极淡，但并不是不能察觉，估计也只能骗骗长年在武当的掌门和师兄了。不及我告知，邱师兄居然抽出了剑。

 

我连忙一个躲避轻功，叫道：“师兄冷静！你对蔡师兄一定有什么误解！”说时迟那时快，邱师兄隐约的怒气顿了顿，手上却不停，然后……把信纸碾成了齑粉。

 

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吃瓜群众被欺骗的感觉，这时邱师兄整个人也平静了下来，石桌啪的一声碎裂，他还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。

 

我远远能看见子晋师兄赶来看情况了。

 

他拉着我嗯了一声，跳到了长生殿下一处清泉，十分隐蔽。怪不得有人吐槽我们武当地形十八弯……下一句什么来着？人也……？？

 

我内心戏很多，嘴也抽来了一句：“师兄你喝高了终于露出本性了吗？我知道你一直很gay蔡师兄，但别滥杀无辜啊谢谢！”

 

我感觉邱师兄看我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，不禁有些懵逼。那只他道：“嗯。”

 

“？？？”

 

那刹那我整个人就一黑人问号脸。

 

师兄又开口，露出前所未有的苦涩：“没用。蔡居诚永远不会正视我。”

 

自己好像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，九天玄雷劈到身上都没这种效果……我正思考怎么安慰，他又启齿：“从之前到现在，一直都是这样。我真的不知道……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。”

 

这时的邱师兄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小孩。最害怕的就是，我还在原地，你却走出那一步。一步错步步错，却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
 

“我心术不正，他也是。”

 

“……师兄心术不正？”

 

“断袖之癖。”师兄淡然道，眼眶却很明显红了一圈，“我很努力。可是自始自终，他只对师父一人好声好气，这还不够明显？”

 

“呃……”我有些哭笑不得，邱师兄真是……执拗的可怕，可是他真的误会了啥啊！我终于可以说点实在的了，“邱师兄，据我所知，蔡师兄对掌门只是敬佩之情而已。”

 

邱师兄似有不解，凝视着我，一双眼灿如星火。我继续道：“蔡师兄虽有时候对人恶语相向，但言行耿直，只是做事有些死脑筋。他说是萧掌门把他捡回来的，自然是有一些情结的。个人性格不同，你不能用你自己来衡量那个死傲娇嘛。”

 

邱师兄有些恍惚：“我……我……嗯……”连续吐了几十个短字都没个结果。我有些无奈：“今晚和我去点香阁？”

 

“……嗯。”

 

-舍水-

  

江湖中时常有八卦金灵芝与蝙蝠公子花蝴蝶之间难舍难分的纠葛，但可能是我们武当师兄闷骚低调，虽自产自销七情六欲却比常人更为炽热，不被世人所知实在太可惜了。

 

我折了一支木芙蓉，叹息着走向点香阁。点香阁还是一如既往地纸醉金迷，舞姬或哭或笑，有的着急跺脚，有的忘却烦恼伸展腰肢。老鸨见了我，笑吟吟地迎上来：“少侠终于来了，居诚就在上边。只是这位……”她略带疑惑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转向我旁边清清冷冷立着的人儿。

 

我笑了笑，道：“我的师兄第一次来玲珑坊，想和晴儿姑娘谈谈。”我既不可能让两位师兄立刻相见，又不可能让师兄趴在房梁上偷听，那简直太ooc了，只能退而求其次，让邱师兄去隔壁房间。邱师兄果然很给力，颔首道：“仰慕已久。”

 

老鸨忙道：“这就为两位少侠准备准备。”

 

熏香淡淡缭绕着，是蔡师兄习惯的龙涎香。此时他正笼着衣袖，面色阴沉。

 

我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，却笑吟吟道：“我都把糖葫芦送给掌门了，师兄怎么又生气了？”

 

“哼……”蔡师兄面色一缓，嘴硬道：“师父喜欢就好。”举杯笑谈间，隔壁有一声轻响。我赶紧举杯，说得很快：“蔡蔡来让我们干了这杯酒！”

 

“……滚，谁是蔡蔡。”

 

今天蔡师兄好像很高兴，喝的格外多。我内心喝道正好，套路一下他。

 

“师兄近日如何？”

 

蔡师兄的眼睛蒙上一层微醺的醉意，恼道：“怎么男客一个比一个多。”

 

“师兄你不知道吗，武林传闻我们武当从上到下弯透了。我肯定不是，师兄你……”

 

“……哈？！我知道了，你也是，你们都是，一个两个都是邱居新派来折辱我的！”

 

砰咚，木板又响了一声。

 

“怎么每次来你都提邱师兄呢？”我意味深长道。讲道理，大实话。

 

“我只是想让你回去和他传个话，飞得高，摔的惨！”蔡师兄双颊酡红，高叫道。

 

“难为人家一直挂念你了！”我反驳道。

 

“……他挂念我？”蔡师兄先是愣住，然后哈哈大笑道，“怎么可能！他这个人！不可一世！！天资聪颖怎么？有时在掌门面前把我当初若有若无的空气！哈！！”他越说越疯狂，我却莫名地有些心疼。

 

“当初约好的武当第一人，到现在就是像个笑话……”他说得正兴起，门开了，邱师兄轻轻走进来，脸色苍白。大抵是说累了，蔡师兄看了他一眼，喃喃道：“初离…初坎…我们果然水火不容……”随即趴在桌子上，大概是睡着了。

 

他有力的手圈起蔡师兄，缓缓行到窗前，放下后盯着他，似乎实在弥补这几个月的思念。我边看边拿不定主意，蔡师兄这个到底是什么表现？这到底是爱还是恨……

 

但他还是没有做什么，朝我示意离开。我站起，却见邱师兄定住了。我走上前，看到蔡师兄枕下有一角布料。

 

邱师兄轻轻地抽出来，是一面手帕，深棕色的柔软绘着一只小鸡，幼稚而可爱。

 

“怎么了？”

 

“…我小时候给他画的。”

 

我们从玲珑坊出来，在金陵热闹的夜色中，显得有些突兀。更准确来说，是我旁边的那个人真的冰冷。

 

酒的后劲过去了，邱师兄现在很冷静。冷静的可怕。就是因为如此冷静，所以那人的话像一条毒蛇，吐着猩红的信。

 

一路沉默回到武当长生殿，师兄忽道：“明日可否带我再去一趟。”

 

“好。”

 

我似乎知道师兄未说出口的话。

 

有些事情，清醒时候说。

 

 -同缘-

 

离，八卦之火。坎，八卦之水。

 

离火炽烈，坎水冷淡。

 

邱师兄和我一起前往玲珑坊的时候，带了两个包袱，一个似乎是什么衣装，另外是一袋沉甸甸的白银。畅通无阻的，我们再次来到了点香阁。

 

门从里面被打开了，蔡师兄双拳抱胸，嘲讽道：“邱居新，昨天看我笑话还不过瘾么？”

 

邱师兄：“…嗯？”

 

我摸不着头脑，只见晴儿姑娘扒着门缝瑟瑟发抖围观。跑去才明白了原委，邱师兄昨晚带着一席醉意与晴儿交谈甚好。直到渐渐酒醒，才彼此干瞪眼了一会儿，冷冰冰地说了声抱歉，扬长而去。作为一个奇怪的客人，第二天自然是被晴儿连吹带抱怨地讲出来。

 

“倾慕晴儿，怪不得能把你吹来。还顺带我看了一把我的笑话。等我出了这点香阁……”

 

邱师兄沉默，抬步走进。我边看边吐槽，蔡师兄真是一根筋，而且吃个醋也能如此尖锐，是在下输了！只是邱师兄有没有发觉，那好像是另一回事了。

 

“滚。你进来干什么！”蔡师兄欲取剑，然而此时武功全失，自然斗不过邱师兄，反被压制在墙角，双手被邱师兄一只手擎住在头上。我自觉关好门。此时的蔡师兄眼神慌乱，竟顾不上叫人了。

 

邱师兄另一只手拿出了一件衣物，深深看了一眼受禁锢的蔡师兄，道：“给，忘尘衫。”

 

身前的人咬牙道：“然后我们从此恩断义绝么？哈哈，好啊……”

 

邱师兄道：“不是。我只是想说。我还记得，我不会忘。这件衣服，给你寻道。我只是想问一句……蔡居诚，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？”

 

“昨天在房间抱起我看我笑话，今天又是这副模样，怎么？说了这么多你还不给钱吗？没钱就滚。”

 

邱师兄背对着我，我看不清楚的他的表情，但他的声音却带上了一点点恳切：“蔡居诚，我之前不明白你在想什么，你也不曾和我说。你只和师父说话哪里容得下我，所以我不悦，偏要把你当空气，却被你误会。我很抱歉。他们都说我光风霁月，虚怀若谷，我不是，我如何不念你。只是有时候我选择了遗忘，水火又如何，初离初坎，都是殊途同归。只是，你愿不愿意想起罢了。”

 

萧师兄告诉我，如果邱师兄说了一整端连串的话，那肯定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，也意味着要挨揍了。

 

只是，极端重要的事情只有两种，可是居棠只遇上了大戒，却没遇上令他冰川融化的第二种。第二种他不会，更舍不得。之前以为邱师兄作为武当第三冰，是不会说情话的，现在看来，他早已把这些念了千遍万遍，才会如此熟稔。

 

似乎是因为邱师兄说了这么多话，蔡师兄怔怔的，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红了眼眶，呼吸不由重了几分。蔡师兄如梦初醒地看了我一言，嘴角又勾起，道：“你们这么大阵势……”

 

很快，他就说不出来了，因为唇早已被堵住。听到蔡师兄的呜咽声，我很自觉的走出房间关上门。

 

关门的刹那，我听见邱师兄低声道：“我想做这件事情很多遍了。是对是错，由你裁决。”

 

-我只不过是一个疯狂的囚徒，不知皈依，无论对错，梦醒而不改。

 

我顿了顿，飞快朝屋里道：“师兄我就先走了。”之后便是同晴儿姑娘一阵解释，打点完一切踏出玲珑坊，深藏功与名。

 

赤红的缘线把他们缠在一起，至于其中的情绪，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。

 

-眷属-

 

昱日我从帮派回来时，师兄竟然主动找到了我，着实吃了一惊。

 

“他喜欢我。”邱师兄似乎觉得不够，于是重复了一遍，“他原来是喜欢我的。”

 

我鼻头一酸，这到底是几分的深情才如此。我笑道：“恭喜！师兄今下有何打算？”

 

“他接受我，渴望我——如同我一样。”师兄缓缓道，“潜入我房中的那个雨夜，我便知道我们性格是天差地别的。他有他的风骨，我有我的自持。但我还是要赌。师弟，多谢。”

 

过了几天，我轻功飞来飞去的时候，看到邱师兄在同掌门交谈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已经到金顶了。

 

师兄的背影早已消失，掌门轻声道：“都是痴儿。”

 

我奇道：“邱师兄说了什么？”

 

“以身证道。”

 

“请掌门赐教，何为道？”

 

“道有情有信，无为无形；可传而不可受，可得而不可见*。居诚居新已经找到了他们的道，你同居和一样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。”

 

后来，我才明白邱师兄所说的赌。蔡师兄被他赎出，同朴师叔接洽。邱师兄瞒天过海，冒着被天子迁怒的危险，前去请罪。

 

天子念其深情，终是同意。武当少了一冰，多了一水一火。下一任掌门归了郑师兄——天子身边的人。萧掌门自此闭关，却被郑师兄闯入，后来不了了之。

 

走了很多路，我渐渐的明了道。

 

又一日打过，我提着一壶酒，折了两只木芙蓉，前去南崖宫。蔡师兄正在旁边怄气，邱师兄背对着他，面色缓和，如日融冰雪，美好如斯。

 

“师兄们，上好的杜康酒，一起喝？”

 

翠竹沙沙，清冽泉水淌过，与觥筹碰撞声交错间，人声也不甘落后：

 

“我是一直小小小鸟……”

 

“老二老五你们在这呀。还喝酒！分我..小心掌门发现！老三速来围观！”

 

“哈哈哈哈哈哈神经病点香阁前头牌在东方日出之地高歌avi.”

 

“哇哦，我要发飞鹰给掌门义父了哦。”

 

“……嗯？居诚……”

 

“飞得那么高却摔惨了哟……武当还没拿到手哟……”

 

“蔡师兄你冷静一下……”

 

“幸得故人，从未离去。”

 

当他们还没遗忘或放下时，相见成就了江湖一段佳话。即使二人为对方舍弃了良多，但大道是越走越远。

 

何为道？道即本心。

 

熹微晨光破过第一缕云，金乌又升起了。

 

 

*出自《庄子•内篇•大宗师》